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嘶鸣声震耳欲聋,一隻周身覆盖鳞甲的狰狞巨兽正在拚命撕咬,一群凌霄宗弟子绕着怪物上下翻飞,无数剑光交织成网,试图阻拦它的脚步,却像是苍蝇围攻大象一般徒劳无功,反而是自己连人带剑被甩飞出去。

那怪物竟然生有三个人头,在肩膀上头颅晃动如群蛇摆动,脖子上还有个肿起的包块不断胀大,裂口如初生婴儿般发出哇哇的哭声。

“不好!它要长出第四个头了!”

“三师弟的腿摔断了!”

“鸿昀长老呢!快去请长老过来!”

“鸿昀长老在凤竹峰,赶不过来!我们还得再撑一会!”

苏厌脚步猛地停住了。

风停渊问:“怎么了?”

“这怪物身上,”苏厌眼中漫起一丝迷茫,“有我爹爹的味道。”

……妖王乌九,本体正是九首螣蛇,苏厌总是抱着他的大尾巴睡觉,对他身上的气味再熟悉不过。

谁能想到,竟然会在这样拙劣丑陋的怪物上,闻到和爹爹相似的气味。

苏厌眼里闪过一丝怒意,刚想上前,就听到一声暴喝:“你们!三个废物!站在那找死吗!”

闻声望去,发号施令的是名身着紫衣系着紫金腰带的亲传弟子,抱着剑站在安全的后方,鼻孔朝天,盛气凌人。

林初小声道:“那是盛天佑师兄,千万不要惹到他,他已有金丹修为,而且,还是鸿昀长老的亲孙子!”

苏厌:“哈哈。”

鸿昀长老的确修为不凡,伤了她的膝盖。

不过她失去的是膝盖,长老失去的可是一整条腿呢。

盛天佑吼完,恰好看到苏厌转眸,对他轻轻巧巧的一笑。

瞬间呆在了原地。

他压根不记得这是第二次看呆,也不记得当时就是苏厌一黑针把他麻翻。

六眼豪猪的刺让他昏睡了三天,醒来头痛欲裂,什么也记不得。

盛天佑对着她发不出脾气,隻觉得被她目光注视着,有股心惊肉跳的味道。

他转头对风停渊吼道:“你剑呢!慢慢吞吞的是要我伺候吗!还不快顶上!”

在凌霄宗,穿白衣的是外门弟子,蓝衣是内门弟子,紫衣是长老亲传,而红衣则是入宗不满一年的新人。

所以,他们三个往那一站,两白一红,写满了“废物”二字。

他吼了半天,但男人硬是一眼也没看他。

盛天佑从小作为长老亲孙,被全凌霄宗捧着长大,小辈里第一个结丹,所谓天之骄子口含金杓,哪受过这种委屈。

他一把推开林初,衝到风停渊面前,咆哮道:“外门的,问你呢,叫什么名字!从哪来的!入宗几年!为什么敢对我的命令置之不理?!”

风停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顿了顿:“你在对我说话?”

盛天佑:“不然呢?!”

风停渊清冷道:“你师父没有教过你……”

怪物的一个头猛扑而下,伴随着“大师兄小心”的尖叫,吐出獠牙狠狠咬住盛天佑的身子,仰头吞入口中。

苏厌:“哇哦。”

风停渊缓缓说完:“……把眼睛放在敌人身上吗?”

作者有话说:

没家教的东西。

半妖

空中一声如瓷器炸裂的脆响!

盛天佑怒吼一声,拔剑反挥,割裂了怪物裂开的大嘴。

他是在场弟子中唯一一个突破金丹期,也是唯一一个能击穿怪物鳞甲的人。他们本来早就能製服怪物……如果不是盛天佑一直抱着剑袖手旁观的话。

怪物吃痛,把他吐了出来,盛天佑“咚”地重重滚落在地上。

紫金腰带碎成了几段,暗淡地落在他身侧。

盛天佑瞳孔猛地一缩:“不!”

那紫金腰带是鸿昀长老亲自用炎火淬炼,送给他的及冠礼,乃是一等一的防御法宝,危急时刻能救人一命,是他拿来保命的本钱。

……现在好了,本钱没了。

他踉踉跄跄站起来,又发出更绝望的一声:“不——!!”

他一身华贵的绣金边绀紫道袍沾满了怪物的血……和口水。

粘稠的口水如胶水一般,甩都甩不掉,还恶臭无比,糊了他满头满脸。

他一开口大叫,那口水就淌进了他嘴里。

……

“哕——”盛天佑扑在地上,干呕起来。

苏厌抱着肚子大笑起来: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
林初又想笑又不敢,在旁边憋得脸都绿了。

盛天佑怒意更甚,拚命抹脸,跳起来对男人吼道:“你明明看见了!为什么不提醒我?!”

他颤抖地大步逼近,每一步都发出水淋淋的吧唧声。

他暴怒要揍人的时候,风停渊面无表情,半步也没退。

他一身口水的时候……

风停渊终于退了,还是一连三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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