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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停渊抬睫看着女孩的眼睛,她没有丝毫的颤抖, 反而是抓着他肩膀的五指缓缓收紧:“说话。”

【求求你,说不是你。】

以风停渊的修为, 就算病得快死, 也不太可能出现幻听,还是个女孩怯怯地, 宛如恳求般的声音。

风停渊问:“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
女孩的心声像是突然爆开了一样纷纷扰扰地涌进来,清清楚楚又快又急:【他知道了?他知道也没事, 为什么我还是听不到他的心声?是心尖血出错了?不可能啊一百万灵石就买了个这?还没起作用要不再等等?是老狗逼少主骗我!他把真的心尖血藏起来然后给我个假的?!有毒?不好!!风停渊不会被我毒死吧……可我先喝的,我也没事啊。】

风停渊道:“你看短笺了吗?”

苏厌还在琢磨自己的事情, 竟也没意识到他说的话合上了自己的心思:“什么短笺?”

“和心尖血一起送来的那张纸。”

苏厌根本不记得什么纸,在她眼里纸都是废纸,字都是废话。

她勉为其难在怀里摸了摸,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短笺, 仔细读去。

“比鸟什么, 什么什么先后听见,两人,双……”苏厌认出了大概一半的字, 塞过去, “你给我读。”

风停渊道:“比翼神鸟心尖血, 后喝者听见先喝者的心声。若两人结为道侣灵府结契, 则可双向传声。”

苏厌:“……”

【不会吧不会吧, 他不会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吧?】

她仔细盯着风停渊的脸:【这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?】

风停渊平淡道:“听见了。”

苏厌盯着他:【是巧合,我不信。】

风停渊:“不是巧合。”

苏厌气急败坏地跳下床,一脚踹碎了椅子,骂骂咧咧地在屋里转圈。

【亏得我准备这么久,拍卖会的人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怎么用?怎么欺负人不认字吗?写张纸我还以为是谢谢我八辈祖宗……风停渊现在也能听见我的心声?】

女孩怀疑地偷瞄。

男人倚在床上,白袍银发,病恹恹的,并没有多余的神色。

苏厌更暴躁了,像隻快要抓狂的小兽徘徊来徘徊去,以她的修为走起路来都像是在室内刮起飓风,连窗棱都被震得咣咣响。

【他知道我怀疑他是清虚仙君了?也知道我偷偷在药里放心尖血了?也知道我本来早就该杀他可是因为实在很喜欢所以不舍得动手了?!】

所有的心声戛然而止了一瞬,女孩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。

她迟疑地,隔着屋子,远远看了男人一眼。

正对上他抬眼,看向她的深邃目光,一缕透过窗的光照进他眼睛,看得人心里猛地漏跳一拍。

【操操操!】女孩心里骂了一连串粗口,直接撞破了窗户,飞身跃了出去。

屋内被她搅得一地狼藉,撞碎的窗框散落,呼啸的冷风呼啦啦全从破烂的窗中灌入,室内骤然冷了下来。

风停渊轻轻咳嗽了两声。

他又听见很遥远的心声,似乎距离变远,心声也变得微弱了:【窗户破了他该着凉了吧,身子骨不好还吹冷风万一病得更严重怎么办,让林初去修窗户……直接让他换个更暖和的屋子吧。……妈的冻死他算了别想他了!别想了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!】

【……嘶,忘了喊他喝桂花莲藕粥了,老板娘说清淡好消化。】

男人缓缓下床,走到桌边,打开那份还微烫的粥。

桌上通体漆黑的长剑传来稚嫩的嗓音:“她是谁?”

风停渊看了他一眼,冷冰冰的。

漆黑的雾气腾升而起,下一秒,桌上的长剑消失了。

桌边是一个包子脸小男孩,白衣黑裤,头髮软乎乎的,头顶扎着一个衝天啾,眼睛圆溜溜的,像是奶包子成精。

然而他却是货真价实的万兵之主渡厄。

小男孩气鼓鼓的:“干嘛?生气了?你这破破烂烂的身体还非要收復我,我当时就说你不行吧你还不信,现在快死了又怨我。”

“我说过,不许开般若秘境,不许动剑气伤人。”风停渊坐在桌前,淡淡抿了一杓粥。

“是他们打架不带我玩儿!凭什么他们能打不带我打,再说你醒了也不来找我,我还以为你快死了。”渡厄理直气壮。

世上本没有能封印风停渊的人,他只是借助天机阁的阵法,用自己一半的法力,封印另一半法力和万兵之主渡厄。

所以风停渊意外苏醒的时候,渡厄也醒了,可风停渊却不在它身边。

一个蒙面黑衣人和它谈条件,让它跟他走,他帮它逃离清虚仙君身边。

它以为自己自由了,天底下再没能拘束他的人,于是就小小地撒了场野。

还没多野,就又被抓回来了。

本来它也没什么忠诚可言,万兵之主不对任何人低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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